─ 預警:OOC & 無邏輯 。
─ 目錄(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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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.
「從今天開始,卡卡西就跟我一樣是上忍了。」
「給。」水門塞給他一把特製苦無,相比一般苦無,重量翻了好幾倍,上頭還刻有飛雷神的術式。水門衝他眨眼,道:「雖然重了點,用習慣以後就會覺得好用了。恭喜你。」
「我送的是特製醫療包。」琳掏出一個小包遞給他,細心講解:「為了方便使用,我特別改良了,一定能派上用場的。恭喜你了,卡卡西。」
「謝謝。」
緊接著他回頭朝帶土伸手。帶土見狀,炸毛道,「幹什麼?」
「禮物呢?」
「沒有!」
「我還特地先通知你要準備呢,帶土。」
琳毫不掩飾的失望讓帶土急了,他結結巴巴道,「我、我為什麼一定要給這傢伙準備禮物啊?」
「卡卡西是我們這一期第一個上忍,很有紀念意義的。」
「嘛、帶土一定不是不想送。」水門打了圓場,他衝帶土眨眨眼,「只是一時沒想到要送什麼啦。」
帶土連連點頭,「沒錯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罷了。」卡卡西搶過琳的話頭,冷下臉面向水門,「開始吧,老師。」
「目前人手不足,出於效率考量,決定我和卡卡西分頭行動。由卡卡西擔任隊長,你們三人一組,而我獨自行動。」水門攤開地圖,示意三人圍繞,他指著地圖的某處,「你們的任務是破壞運輸用的神無毗橋。」
「老師呢?」
「我到前線支援。」水門說,「正好替你們分散敵人注意力。」
三人同時道:「是!」
水門欣慰地笑了笑,收好地圖塞回包內,「到邊境之前,我們一起行動。」
07.
「轉過去。」
卡卡西聽話地旋身,嬌小的女孩平時溫順可人,格外好說話。但面對傷患之際,琳的態度總十分強硬,就連卡卡西對上這時候的琳也無話可說。
「規矩確實重要,但我也告訴過你們必須隨機應變。」水門難得板起臉,對三人指責道,「帶土,你也是,不能光把自制掛在嘴邊。」
出師不利。他呆滯地任由琳折騰,聽著老師讓他別再使用千鳥,並決定就此紮營明日再戰,卡卡西無疑是挫折的。這是他成為上忍後的第一個任務,他不僅沒有手刃敵人,還得倚靠老師才能讓隊友順利撤退──實在太糟糕了。
「對忍者而言最重要的是團隊合作。」水門再次強調,「休息吧。」
水門去附近巡了一圈,留下他們三人面面相覷。琳默默收拾用具,卡卡西也不發一語,帶土受不了這股凝重的氣氛,率先開口,「對不起,我退縮了。」
「我也是,對不起。」琳說,「我成了你們的累贅。」
「琳是醫療忍者,妳救了我們多少次,怎麼能說是累贅。」帶土急忙辯解,並對他拼命暗示,「是吧?卡卡西。」
「沒錯。」卡卡西附和,「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妳。」
帶土才鬆了口氣,又道,「下次、下次我一定會保護好妳的。」
「謝謝你們。」
琳紅了臉,藉口去補充藥草,跑得不見人影。
琳跑得飛快,帶土目瞪口呆,道:「現在不該任由琳亂跑吧?」
「……怪不得你這麼長時間還追不到人。」卡卡西嘆息,「你都知道不該亂跑的事,你以為琳不曉得嗎?」
「混帳卡卡西!」帶土忿忿不平,「就是因為你這種態度,我們才無法團隊合作!」
卡卡西唸了一句,音量過小,帶土沒聽清。
「什麼?」
「我說,不需要。」他重複了一次,「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。」
沒錯,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,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能犧牲的。
他無視還想說些什麼的帶土,逕自靠著岩石閉目養神。
08.
他們之間水火不容。
隔日,面對反抗命令的帶土,卡卡西再度體認到這個事實。
和波風水門兵分二路後,他們遇上了前來尋找同夥的兩名岩忍。他和帶土對付其中一名時,沒注意到另一名從背後接近的忍者,敵人打暈了琳,並帶走了她。
見狀,帶土主張要立刻救援琳,被他給拒絕了。
「當務之急是完成任務。」卡卡西說。
「琳呢?琳怎麼辦!」
「身為忍者,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。即便犧牲同伴,我們也必須完成任務。如果這次任務失敗了,戰爭延長只會造成更多犧牲。」他說,「敵人需要我們的情報,再說琳是醫療忍者,短時間內他們不會殺她的。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們的計畫,他們馬上就會對橋加強戒備──任務就更難完成了。」
隨著他的解釋,帶土先是瞪大了眼,表情一片空白。隨後他板起臉,道:「那都是你一廂情願的認定。」
他頭一次見到帶土以如此冰冷的神情面對同伴。宇智波帶土素來溫和友善,就卡卡西看來,帶土的善良已到了天真的地步。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如何惹帶土不快,但即便如何憤怒,帶土也不會以這種表情面對夥伴。
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,試圖再行解釋。
「夠了,卡卡西。」帶土垂眸,面上是毫不掩飾的疲倦,「我不逼你,你也不用說了。」
「宇智波帶土!」
不行,他不能讓帶土這麼做。
破壞規則是不行的。父親的死一再告訴他這個事實,雖然他們互看不順眼,他也不希望帶土成為第二個旗木朔茂。
「我認為木葉白牙是真正的英雄。」
朔茂的事已成了木葉機密,如今被帶土提起,他不由得一愣。他知道帶土昨晚和老師聊了些什麼,估計老師就是那個時候告訴帶土的。
「確實,在忍者的世界中破壞規則的傢伙被稱之為廢物。」帶土背對著他,深吸一口氣,又說,「但不珍視夥伴的人,比廢物還不如。」
「橫豎都是廢物……如果世界不容許這樣的事,這樣的世界不如毀了算了。」
他們認識了很久,他知道帶土通常面對老師時是崇敬,面對琳是不能自已的害羞,轉向他時又成了厭惡。說謊時右手會揪著衣角不放,不安時習慣腳尖點地,他對帶土早已熟悉得不得了,因此他很清楚──那個當下,帶土是認真的。
卡卡西不想承認自己動搖了。甚至在帶土離開後想繼續執行任務,但卻怎麼也跨不出那一步。
帶土說白牙是英雄,多麼自大。可為什麼?他為什麼能輕易道出他一直以來不敢接受的事實?
理智叫他繼續任務,心卻在叫囂著讓他追上帶土。
他拚了命地跑才趕在岩忍偷襲帶土時抵達,恰好替帶土擋下那一刀,低頭就瞧見帶土眼中的意外和欣喜。
這回,卡卡西認輸了。
帶土說得沒錯。
他是廢物,但他不能比廢物還不如。
09.
真正的危機是在救下野原琳後才發生的。
被他和帶土聯手撂倒的岩忍再度爬起,施展忍術弄垮了岩洞。他吼著讓所有人往出口奔去,可掉落的碎石正巧砸在他受傷的左眼,那一陣疼痛讓他差點暈了過去。
「卡卡西!」
帶土的聲音喚醒了他,那時男孩已湊了過來想將他拋出洞外,卻沒注意到上頭的巨大落石。他剛反扣住帶土的手腕一拉,落石就立刻堵住了去路。
他們運氣不錯,落石恰巧堆砌出一個空間,也還能聽見一旁帶土的呼吸聲。卡卡西雖然不是命運論的信仰者,但此刻也不由得慶幸他們都還活著。唯一的困擾是光線進不來,伸手不見五指,不清楚落石結構的他也沒敢恣意行動。
他嘗試和外面的琳取得聯繫,卻得不到任何回應。竭力回憶他看見琳的最後一幕,琳距離他們被掩埋的地方有段距離,人應該沒事,多半是暈了過去。
「你沒事吧?」
「笨蛋。」卡卡西低罵,「誰讓你回頭的。」
這下好了,他們會一起死在這裡。
「我們是同伴,怎麼能放著你不管?」帶土粗喘著氣,委屈道,「況且你的左眼是因為我才受傷的。」
那個岩忍的隱身術著實難纏。替帶土擋下第一波攻勢後,第二波沒來得及擋下,導致左眼被狠狠地劃了一刀。若不是帶土及時開了眼,或許他們都得死在那兒。
但這不是帶土能找死的理由。他一手摀著已痛到麻木的左眼,一手對帶土豎起中指。
「我看見了!卡卡西!」伴隨石塊的吭噹聲,帶土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旁,怪叫著,萬幸帶土還知道別大聲嚷嚷,「你的查克拉流動我看得一清二楚!」
寫輪眼真是作弊。卡卡西首次理解為何眾人對於寫輪眼格外執著。一片黑暗中他什麼都看不見,帶土卻還能透過查克拉流動找到他。
「你就要和我一起死在這裡了。」卡卡西推開湊過近的腦袋,往嘴裡塞了顆兵糧丸,災難般的味道轉瞬間充斥整個口腔。被困在石頭下、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繫,再加上這個味道──卡卡西敢斷言,這會是他人生中最為悽慘的一次體驗。「開心了?」
「那、那個當下誰能想這麼多啊。」他聽出帶土話語中的一閃而過的心虛,帶土喀擦喀擦地啃碎兵糧丸,隨即堅定道,「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。話說你的查克拉流動有點亂,你、你要是難受了就抓我吧。」
再重申一次,寫輪眼真的是作弊。
10.
疼痛、黑暗以及寂靜讓卡卡西無法推測時間過了多久,身體漸漸熱了起來。他提不起勁,腦子渾渾噩噩,只能無數次在腦袋斷線前往自己大腿一捏,倚靠疼痛拉回理智。
「卡卡西,你在發燒!」帶土脫下外套,罩到他身上──天曉得這人怎麼還有體力維持寫輪眼,並著急道:「你別睡。」
「別動。借我靠會兒。」
就這一次,就任性這麼一次。他告訴自己,頭靠上身旁男孩的肩頭蹭了蹭。原以為麻木的神經又開始抽痛,腦袋像是要炸開似的隱隱作痛。
感受到肩膀驚人的熱度,帶土挺直了背脊,一動也不敢動,「和我聊聊天吧。」
「……聊什麼?」
帶土理所當然地沉默了。他們倆沒有共通話題,從來是講著講著就開打,現在叫帶土想出一個能聊的話題,可不是為難這個吊車尾嗎?
無奈之下,卡卡西開口道:「你和琳怎麼樣了?」
「還能怎麼樣?」帶土的語氣意外平淡,「她喜歡的是你。」
你不早就知道這件事還傻傻喜歡著?換作平時,卡卡西肯定這麼說,但現在也不曉得他們還有沒有明天,選擇留些口德,「我還以為你又會說那句話。」
「那句話?」帶土一愣,很快就反應過來,「現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吧。」
他覺得帶土怪怪的。平常的帶土絕對是咬牙切齒說些「琳瞎了眼才會喜歡你」之類的話。
「昨天晚上老師告訴我了。」帶土逕自轉移話題,「我不知道白牙是你的父親,我也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那種事。」
「我太自大了。」帶土低笑了聲,「明明不是當事人,什麼都不懂還自個兒對你生氣,我以前還總說你死板不合群,不曉得和琳說過多少次你的壞話……對不起。」
看來腦子不清醒連帶感情也不受控,卡卡西覺得眼眶熱熱的。
「我不想和父親一樣,所以才希望你們能離我遠一點。」卡卡西低啞道,「我就是個廢物,是我該跟你們說對不起才對。」
如果沒有帶土那番話,沒有那計將他砸醒的悶棍,或許帶土和琳都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,卡卡西如今回想仍後怕不已。差一點,就差那麼一點他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……就這還談什麼天才,他不過是個自私的廢物。
「你不是廢物,白牙當然也不是。」帶土環住他的肩膀,安慰地拍了拍,「如果我夠強,我們就能分頭行動了,是我不夠強才會讓你被迫選擇。不會有下一次了。」
多麼笨拙的人。卡卡西噗哧一笑。帶土大可直接說恪守規則的他錯了,卻反手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。可同時帶土也霸道的不得了,強硬地掰開心上的鎖,輕易地讓人耽溺沉迷。
「沒想到真有這麼一天,我們能坐在一起好好地說話。」
「是啊。」帶土也很意外,但接受得很快,「我以前覺得你是個混帳,在琳面前老不給我面子,每回都毒舌我。我只想著總有一天一定要讓你低頭認輸。」
他已經成功了。卡卡西心忖。不過這件事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帶土的。
外頭突然傳來些許聲響,帶土猛地將他往懷裡一按,下一秒碎石劈啪打在他們身上,猶如淋了一場石頭雨。
沒事了。
那一剎那,他聽見帶土在他耳邊這麼說。
在不破壞結構的情況下土牆隔出一條小路,光線趁虛而入。他抬起頭,望向眉眼彎彎的帶土,臉上擦傷無數,灰頭土臉,衣著不整,卻遠比每一回見到的帶土都來得耀眼。
人就是犯賤。卡卡西想。明知過於肖想那份溫暖最終只會跌得粉身碎骨,卻架不住飛行的喜悅,拚了命地飛得更靠近那尊日輪。
激揚的塵土讓卡卡西止不住咳了幾聲,帶土將他肩上的外套攏得更緊了些,有節奏地輕拍他的背,衝著外面喊,「能來幫把手嗎?」
沒人回應他,只聽外頭傳來聲聲慘叫。
帶土想了想,對他說:「你還能站起來嗎?我們先離開這裡。」卡卡西幾次試圖站起卻無能為力,於是帶土又在他面前蹲下,「上來,我背你。」
他聽話地趴了上去,手臂環住帶土的脖子。
「你不問了嗎?」
「你還在想這件事啊?」
「你不問了嗎?」
「你怕不是燒傻了。」帶土嘟囔著,小心地攀過一塊稍大的石塊,「清醒點。」
「我們活下來了。」卡卡西也不曉得自己為何執著於那件事,又一次提問,「你不問了?」
「我問了你就肯乖乖休息?」卡卡西嗯了一聲,帶土也就真問了,「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在一起?」
他看不見帶土的臉,不曉得帶土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。不過他想,和過去那幾次也不會有什麼不同,經歷過生死,只怕不是更沉溺了。
「你連成婚年齡都還沒到呢,呆子。」
「……你死撐著就為了回我這一句?」
記憶的最後,他聽見帶土無奈的嘆息。